建立基于人才培养类型定位的独立体系是中国特色职业教育发展道路的基本选择

新中国高等职业教育的发展并不顺利。即使1998年以后，高等职业教育的规模迅速扩大，由于对高等职业教育的性质、定位、发展模式等重大基本问题认识不清，高等职业教育的发展也面临着诸多困难和困惑。在高等教育学科的建立和发展过程中，潘先生深刻认识到“高等教育是一门应用学科，应用学科的生命在于实践”，“没有生活和实践，高等教育和高等教育研究就不能成长和成长，就不会产生力量”。潘先生职业教育思想的形成和完善，得益于他在高度理论意识的基础上，对职业教育实践问题的密切关注和努力解决。如果把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的“劳动教育”作为他对职业培训的关注和研究，文化大革命后，潘先生主要根据教育的基本规律判断高等职业教育的实践问题，从高等职业教育的性质、本科高等职业教育的定位到建立职业教育的独立体系，逐步形成了对我国高等职业教育发展的独特见解。

（1）高等职业教育是“类型”而不是“层次”

20世纪80年代，教育部出台政策，允许本科院校招收毕业生继续开展教育。潘先生注意到，这一政策出台后，鼓励高校模仿本科院校，于是他问：这种做法合适吗？后果如何？从实践中的问题出发，结合高等教育的基本原则，潘先生认为高等教育是以普通教育为基础的专业教育。“专科和本科也与高中有联系，起点上没有高低之分”[19]，在学制上，“两者之间没有联系”[20]，“两者不能形成相互联系的层次关系，而是同一层次的两个平行子系统”[21]。他敏锐地认识到，这一政策背后对高等教育结构理解的偏差，会误导社会，强化偏见，使专科成为低于本科的“层次”，从而大大削弱甚至失去应有的功能。

潘先生觉得问题很大，必须澄清。为此，在高等教育讲座中，在谈到高等教育结构时，他特别强调教育结构中的层次结构关系是指相对独立和相互联系的层次之间的关系，而新中国的“本科教育强调理论与实践并重；专科教育注重应用技术和技术”，这是两种不同类型的教育。“虽然专科在理论基础上不如本科，但在应用技术和技术上，其要求并不低于本科，甚至在熟练程度上也高于本科。”。这个问题，“在我国高等教育理论中，一直被忽视，不清楚，导致教育实践中的一些做法是否正确，导致一些不利于专业教育发展的影响”[22]。

在高等职业教育规模有限的时期，高等职业教育的性质和定位似乎并不突出，但到了20世纪90年代末，随着高等职业教育规模的快速发展，这一问题对高等职业教育政策体系和发展前景的影响日益突出。为了改变主管部门和社会对高等职业教育的偏见，1998年以后，潘茂元先生多次强调“教育类型和教育水平是两个不同的概念”[23]，“高等职业教育是一种不同于理论普通高等教育的类型，但不同于本科水平”[24]，“大专与本科院校的区别主要在于人才培养类型，而不是培养水平”、与普通本科相比，高等职业教育是一种强调实践能力的教育，是另一种教育。2006年，教育部文件首次正式明确“高等职业教育是一种高等教育类型”，标志着教育主管部门对高等职业教育性质的认识进一步深化。

（2）人才培养类型是高校定位的主要依据。新建本科院校应定位于职业本科院校

高校水平按学位水平或科研规模划分，是我国高校定位不明的重要原因。随着世纪之交规模的快速扩大和量变，高等教育结构调整等深层次质变问题被提上了重要议程。不同类型的高等教育机构能否合理定位，决定了高等教育体系的功能，进而对经济社会发展产生重要影响。高校应该根据什么进行分类定位？早在引入高等教育普及理论时，潘先生就指出，“高等教育普及的前提是多元化。没有多元化的高等教育，就不可能普及”。“如果全国各地的大学都培养科学家……高等教育的普及A段，我们没有食物吃，因为没有种地，没有做工。[25]根据中国的实际情况，潘强调，高等教育机构的定位主要取决于它培养什么样的人：“定位的主要依据应该是高校培养人才的功能”，“如果只按学位或科研规模划分，将鼓励所有高校最终成为学术研究型大学作为发展目标。”

因此，潘先生在研究高校分类定位的过程中，强调要认真研究精英大学与高职院校之间本科院校的定位。他统称这类大学为“应用型本科大学”，认为这类大学应以培养应用型人才、培养本科生、教学为主。在这类高校中，新建本科院校应“以职业本科或应用型本科为主”。原因有二：从外部需求来看，由于国家工业化尚未完成，高科技（信息技术）与工业化相结合，需要大力发展大专以上高职教育，这是国家发展的需要。从高校内部的实际情况来看，“新本科院校，无论是公立还是私立，都是由高水平、条件好、规模大、业绩好的高校提升的。它拥有相对优质的教育资源和文化积淀，可以增强本科教育的实力。”同时，“它有流行的办学经验，面向生产线和地方办学”[26]。基于此，潘先生认为，新本科院校从自身基础出发，扬长避短，继续办高职院校是更好的战略选择。他指出，“社会地位不在于你是什么样的教育，而在于学校的质量和特点” [27]。不过，潘先生在提出这一思想时，也进一步指出了“这条路在现行制度上还没有建立”[28]。直到2013年，教育部正式启动地方普通本科院校转型，制度建设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