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验援引。简单地说，所谓的经验就是从经验中总结出来的关于事物的知识或规则。[91]在经验的概念下，人们不仅可以通过观察具体事件获得的一般生活经验，还可以在交易生活、商业、贸易甚至艺术、科学和技术中思考一般规则、原则和知识。[92]在识别善意要素的过程中，经验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如上所述，善意证明通常只能通过各种间接证据来完成。例如，在二手车纠纷中，第三方提供证据证明他在法定二手车交易市场与卖方完成交易；他以前不认识卖方；他应该为二手车支付合理的对价。没有一个证据可以直接证明第三方是善意的，但把它们放在一起可以初步证明这一点。这是因为法官在这里使用了一种经验，即在上述情况下，第三方有理由相信卖方有权处置财产。在上述第四项判决中，法官还援引了一项经验：合同外的第三方不可能知道未登记且未以其他方式向公众公布的所有权保留。可以看出，在间接证据和证明结论之间，经验实际上起着桥梁或纽带的作用。

需要注意的是，不同类型的经验具有不同的覆盖范围。有些经验只具有较弱的覆盖范围，只能作为法官综合判断案件事实的参考；其他经验具有高度的覆盖范围，构成了典型的生活过程，因此可以直接产生见证效果。[93]此外，经验是对证据与争议事实关系的覆盖解释，另一方总是可以通过反例推翻。例如，在上述第四例中，原权利人可以提出第三方实际上知道处罚人没有处罚权的事实，反驳合同外的第三方不可能知道未登记、未以其他方式向社会公布的所有权保留的经验。

另一方的事实主张义务增加。[94]在证明善意要求的过程中，第三方不需要证明其主张的所有间接事实；法官不愿直接确认对方没有反驳的间接事实。[95]权利人对第三方主张的间接事实不能简单地否认。考虑到善意要素本身的特点，如果简单地否认声明足以推翻第三方的事实主张，那么法官几乎无法证明有争议的事实。善意要素证明的特征要求权利人在否认第三方主张的间接事实时，必须提出足以推翻间接事实的相反事实。例如，如果第三方主张他不认识处罚者，那么权利人就不能简单地反驳说，第三方实际上认识处罚者。他必须就第三方与处罚者之间的关系提出更具体的事实。例如，他可以指出，第三方和处罚者在特定时期的同学。另一个例子是，当反驳上述判决4中提到的经验时，权利人不能仅仅说，即使没有宣传，第三方也可能知道其所有权保留的事实。虽然这一声明在理论上是完全正确的，但作为对案件证明的反驳是不够的。为了动摇法官的内心信念，他必须提出一个具体的事实，表明第三方知道处罚人没有处罚权。一旦权利人提出了足以反驳第三方事实主张的具体事实，第三方应当证明这些事实的不存在。只要第三方的证据能够推翻上述反驳事实，即使证据已经完成。[96]

为了证明问题的解决，我们还可以想到其他一些策略，如法官的事实推定、证明标准的降低等。一方面，空间有限，另一方面，考虑到这些策略的适用范围与上述三种策略大多重叠，其概念内涵也存在争议，这里不计划讨论。之前的解释表明，虽然证明善意是困难的，但现代民事诉讼已经发展出了一系列解决这些证明问题的策略。只要法官正确运用这些策略，在大多数情况下，他们就可以证明第三方是否善意。我们需要特别警惕这样一个简单的想法：一旦向一方施加证明责任，一方将在整个诉讼过程中处于非常不利的地位，另一方可以放心。不仅法官不同意这种想法，而且从学术理论的角度来理解证明责任显然是肤浅和片面的。事实上，对于mainlandChina法律民事诉讼中的法官来说，[97]证明责任规范的价值主要体现在两个环节:一是在事实调查开始时，哪一方首先对争议事实提出证据；第二，当事实调查程序结束，法官无法证明争议事实时，判决哪一方败诉。在这两点之间漫长的诉讼过程中，法官不仅可以，还应该用各种手段从双方那里获取尽可能多的相关信息，从而形成争议事实的心证。对于法官的审判活动来说，证明责任规范作为真伪不明的判决规则是很重要的，但是为了避免适用证明责任规范而开发的各种证明策略同样重要—如果不是更重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