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高等教育研究“学科取向”的基本逻辑

1.回应实践。路径依赖于路径。

文化大革命后，“拨乱反正”成为全国的主要工作，迫切需要改变高等教育领域“外行领导内行”的局面。受此影响，厦门大学领导要求潘茂元为学校干部举办教育讲座。然而，由于没有高校教育，潘茂元只能以普通教育为教材，教学效果不理想。正如潘茂元先生所说，“对于高校教育工作者来说，学习普通教育是否合适有用？”我觉得有用，但还不够。为什么说它有用？普通教育和高等教育都是教育，有共性。它们最基本的原则，原则是一致的。为什么说不够？由于高等教育有其自身的特殊性，高等学校存在许多特殊问题。对于这些特殊问题，普通教育要么没有提及，要么有讨论，但内容和要求非常不同。具体如何解决这一实践中的问题？潘茂元先生萌生了写高等教育学的想法，并向教研室的其他老师表明了这一想法。由此可见，高等教育理论的研究可以说是被实践“逼”出来的。然而，《高等教育学》的写作不仅来自实践，更不用说凭空想象了，其直接参考材料只能是普通教育学的理论。然而，赫尔巴特的普通教育学和凯洛夫的教育学本质上是一种追求科学理论体系的教育学。赫尔巴特将其教育理论命名为“普通教育学”，即追求一种普遍有效的科学理论。凯洛夫教育分为一般理论、教学理论、德育理论和学校管理理论。一般来说，它似乎与学校的工作相对应，但实际上它是智力教育作为理论体系的基石。受这两门教育学的影响，高等教育研究人员自然希望写一本逻辑严谨的《高等教育学》，以“解决”高等教育实践中的问题。正因如此。1984年，由潘茂元主编的第一部高等教育著作《高等教育学》出版，在高等教育学科建设中具有里程碑意义。虽然这部作品取得了很大的进步，但“一般来说，它是指普通教育的一般体系。”

2.视野有限，延伸传统

改革开放之初，我国以“高等教育学”为名开展研究。此时，研究人员对国外相关研究成果的了解仍然有限，特别是对“学科”的内涵了解不多。事实上，美国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就想通过几年的努力，把高等教育研究建设成一门学科。然而，正如1974年德雷索和马瑟在总结美国高等教育研究时所指出的，“广泛接受的学科标准是一个至少可以合理进行逻辑分类的整体知识，这样学者至少可以定量地说出他们被接受的知识之间的界限。然而，日益增长的高等教育文献大多提供作者的观点，目前还没有合理组织。大类下的子类很少成熟到可以严格区分对方，并在概念上相互关联。由此可见，在“高等教育学”进入中国学科目录之前，美国高等教育研究界否认“高等教育学”是一门学科。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我国高等教育研究指向了学科理论体系的建设。想象一下，如果中国高等教育研究人员在学科成立之前就知道美国否认了高等教育是一门学科，估计高等教育研究的制度化就不会那么顺利了，高等教育研究能否以学科理论体系建设更难猜测。

事物的发展必然是偶然的，也必然是偶然的。中国对“学习”的传统偏好无疑是高等教育研究在学科理论体系建设中蹒跚学步的重要原因。中国经常把更多的研究对象称为学习，如红楼梦、政策、宋、汉、福建、科举等。继承这种习惯，中国高等教育学者也使用“学习”一词来命名，以表明“创造”某一学科。在学术研究方面，中国人相对重视系统建设和概念解释、思考、宏观；西方人相对重问题的研究和原因分析、实证和微观。这也使中国研究人员具有强烈的“学科体系建设”情结。事实上，虽然中国背景下的“学习”与西方背景下的“学科”概念并不相同，但至少它是非常不同的。但无论如何，由于视野有限，延伸传统，当时中国高等教育研究“误打误撞”地指向了学科理论体系的建设。

3.高举“旗帜”，谋求发展

在学科成立之初，大多数人的共识是，高等教育是一门逐渐成熟的学科。显然，这是一种发展观，而不是一种静态的态度。因为它是一门不成熟的学科。因此，建立学科理论体系似乎是合乎逻辑的。然而，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关键是持有这种观点的人不仅包括学者，还包括一些教育行政官员。因此，为了呼应高等教育进入国家学科专业目录，高等教育理论界没有理由不完善理论体系。因为在我国学科制度框架下，得到教育行政部门的认可，意味着获得高等教育研究活动的“通行证”，也意味着高等教育研究可以获得相应的制度建设和人员编制。这与英美等发达国家的情况不同，在英美等发达国家。政府没有学科设置权，学科设置权基本由大学自主控制。一般来说，只要一项研究能够解决实际问题，它就可能受到大学或基金会的青睐，这可能是英国和美国高等教育研究更关注大学研究和政策分析的根本原因。此外，学科建设的“旗帜”的建立无疑使高等教育研究更加学术化，从而更好地聚集学者和研究力量。需要知道的是，当时教育理论水平较高的师范院校教育系教师不愿意或不屑于参与高等教育研究。绝大多数高等教育研究人员来自各学科、专业教师和干部，专职研究人员很少。然而，学科建设的“旗帜”建立后，高等教育研究的发展将越来越快。据不完全统计。目前，全国高等教育专业和以高等教育为主要方向的相关专业博士点近20个，硕士点超过100个，学生数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