挹娄族称的相关考辨
作者:admin时间:2019-03-25 02:49:24阅读:310来源:本站
魏晋时期,肃慎和挹娄并见于史籍之中。学术界传统观点认为挹娄即肃慎,实际上两者应为同族异部。本文将在此基础上探讨挹娄人族称的来源以及魏晋时期“肃慎”和“挹娄”并见于史籍的缘由。
一、挹娄的族源
挹娄是汉魏时期,我国东北地区的古老民族,处于原始社会晚期,已经进入了父系氏族社会。该地区盛产赤玉、挹娄貂,其族人常为穴居,善制毒箭,善撑船,经常乘船寇盗,为邻国所畏惧。曾被夫余征服,后反叛,开始朝贡中原王朝,由于语言不通,需“重译入贡”。一般认为挹娄是古肃慎的后裔,《后汉书》中记载: “挹娄,古肃慎之国也”,《东汉会要》也载:“挹娄,古肃慎之国也,汉兴已后,臣属夫余”,《三国志》记载: “( 挹娄) 古肃慎之国也”。按照惯例,若指三代以前,则常用“古”字,由此可知,在汉魏时期的古肃慎与肃慎是两个概念。
魏晋时期,肃慎和挹娄并见于史籍之中。过去有些学者总以为挹娄即肃慎,实际上两者应为同族异部。从属于同一族而言,两者可相通。从分属两部来看,两者位置又各异。大致上,挹娄偏东北,为今牡丹江下游以至乌苏里江下游地,而肃慎则偏西南,位于牡丹江上游。在《新唐书·渤海传》的记载中,也将挹娄故地和肃慎故地分开,以肃慎故地设上京龙泉府即为今天的宁安,而以挹娄故地设置的定理府位于今天的牡丹江下游。可见,肃慎、挹娄的位置有所区别。不仅如此,在《后汉书·东夷列传》以及《三国志·魏书·东夷传》中记载,挹娄弓长均为四尺,而《三国志·魏书》、《晋书·东夷传》记载肃慎弓长均为三尺五寸,亦证其为二部,所以弓的尺寸才有差异。《三国志·魏书·东夷传》记载了( 挹娄) 有五谷、牛马。而《晋书·东夷传》却记载( 肃慎) 无牛羊。这一点也是一个不可忽略的方面。
根据马克思主义关于民族形成的理论,民族( 这里指古代民族) 是在原始社会过渡到阶级社会时,由氏族到部落,再由若干部落融合而成。孙进己先生认为在原始社会中还不可能出现统一的人数众多的民族,只有可能存在一些人数不多的部落和部落联盟。从肃慎、挹娄的社会发展阶段判断,他们处于父系氏族社会,所以他们并没有形成统一的民族,而是在肃慎族系下分成若干不相统属的部落。《后汉书》中也记载: “邑落各有长,不相统一”。二、魏晋时肃慎族称与挹娄族称并见于史籍的考证《三国志》始为挹娄立传,刘宋时、范晔著《后汉书》也为挹娄立传,可能受挹娄自汉兴以后,臣属于夫余的影响。挹娄人朝贡中原需要“重译入贡”,而且《晋书》中也提到( 肃慎) 千余年不朝贡中原,那么也意味着中原王朝听到“肃慎”之名的可能性不大,但在《晋书》中却为肃慎立传,又提到了肃慎又名挹娄,无独有偶,为挹娄立传的《三国志》也在关于其朝贡方面的记载上用肃慎代换挹娄,而且在《三国志》中也提到挹娄居于古肃慎之国。需要指出,三国时,挹娄确定朝贡中原,但《三国志》却只提到了以肃慎之称前来朝贡,除此以外,全书却无以挹娄称呼前来朝贡的记录。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 《后汉书》、《三国志》中的挹娄与《晋书》中的肃慎是否是记载同一族。
由于《后汉书》与《三国志》关于挹娄记载趋同,则很可能说明东汉时期的挹娄与魏晋时期的挹娄相差不大,由此可将《三国志》中的挹娄与《晋书》中的肃慎进行比较。首先,从地形地貌特征以及大致范围看,二者相近。《三国志》中记载: “挹娄在夫余东北千余里,滨大海,南与北沃沮接,未知其北所极。其土地多山险。”《晋书》中记载: “( 肃慎) 在不咸山北,去夫余可六十日行。东滨大海,西接寇漫汗国,北极弱水。其土界广袤数千里,居深山穷谷,其路险阻,车马不通。”前文中强调肃慎、挹娄应为同族异部,那么,若将以上地区全部划为挹娄的活动区域,则肃慎将无所去处。针对这个问题,可以认为肃慎和挹娄是肃慎族系下的部落联盟,他们虽然不相统属,但是会因为共同的利益而走向联合,而中原史家基于此将他们划为一族也就不足为奇了。
其次,从魏晋时东北民族朝贡中原王朝的原因看,笔者认为,当时的东北民族处于氏族公社晚期,刚刚或还没有进入阶级社会阶段,其思想较为落后,中原强大的文化对其吸引力不会太大,可以理解为何《晋书》中说“尔后千余年,虽秦汉之盛,莫之致也。”所以,这样的民族向中原朝贡,其目的可以归于两点: 其一,为了寻求中原王朝保护; 其二,渴望与中原地区进行经济交流以获得较大的经济利益。结合《三国志》和《晋书》可知,挹娄与夫余作战需要寻求保护或帮助,由此而向中原王朝朝贡是极有可能的。另外,中原地区较为先进的生产工具以及中原王朝的厚往薄来也给挹娄以强大的经济吸引力。此外,还要提到一点,挹娄长期臣服于夫余,到曹魏末反叛夫余而独立,刚刚挣脱夫余压迫的挹娄,也具备独立朝贡中原的条件。
所以,此时极有可能是挹娄人朝贡中原。魏晋时期的史籍上出现了“肃慎”族称与“挹娄”族称的并见,关于这个问题,不妨从挹娄人向中原王朝朝贡的地点谈起,程尼娜在《汉至唐时期肃慎、挹娄、勿吉、靺鞨及其朝贡活动研究》中提到,挹娄朝贡的地点大多时候在边郡,很少到中原王朝的都城朝贡,由此看来,中原王朝对挹娄人了解甚少。而挹娄人和边郡政府以及百姓的交流是多于中央政府的。那么关于挹娄人的族称就有可能出现两种说法,即民间和官方两种称呼。挹娄人来中原时和中原百姓进行各种交流,民间百姓不太可能关注他们是挹娄人还是肃慎人,而是通过翻译与之交流,因此说民间称其为挹娄就有很大可能了。而从中央的角度出发,他们要综合考虑,从政治角度出发,呼其为肃慎。
在历史上,中原王朝向来推崇“天子有德,四方来归”的观念。《国语》曰: “昔武王克商,通道于九夷百蛮,( 九夷,东夷九国也; 百蛮,蛮有百邑也) 使各以其方贿来贡,( 方贿,各以所居之方所出货贿为贡也) 使无忘职业。于是肃慎氏贡楛矢石砮,其长尺有咫。”可见,先秦时期,肃慎人向中原朝贡已成为蛮荒之地臣服中原的典型。及至秦汉,中原亦以肃慎为例,昭示其正统性。汉武帝元光元年的“诏贤良书”记载: “周之成康,刑错不用,德及鸟兽,教通四海。海外肃慎,北发渠搜,氐羌徕服。”《淮南子·原道训》中也记载,“( 舜) 夫能理三苗,朝羽民,徙裸国,纳肃慎。”到了魏晋时期,从中原士大夫更加重视挹娄人所贡的经济价值不高的楛矢石砮也可看出端倪,他们承袭了传统。因此,到了魏晋时期,中原王朝称挹娄人为肃慎人就别有用心了,他们想借用肃慎人“远夷朝贡称藩”来表示其王朝的正统性。
魏晋时期的中原王朝并没有确定这里的挹娄人就是肃慎人,只是根据其习俗习惯类似古肃慎以及出于政治原因的考虑,更加倾向挹娄人就是肃慎人,于是在正式场合,例如朝贡方面将之记载为肃慎。程尼娜先生曾提到: “魏晋时期‘肃慎’与‘挹娄’两个族名在不同领域并行不悖。对其朝贡活动,中原王朝( 政权) 的君臣们看重其贡纳的‘楛矢石砮’,强调其自三代起远夷朝贡的身份,以‘肃慎’之名载于史册; 而在经济领域,中原人重视该族的‘挹娄貂’等物产,用其最初通中原的‘挹娄’之名。”
三、挹娄的族称
关于挹娄族称来源的问题,学术界有以下四种常见的观点:第一种观点认为挹娄来自地名的观点,指出:“挹娄人就是邑村,邑堡的人”; 第二种观点认为挹娄来自通古斯语—满语的数词“三”; 第三种观点从挹娄音近满语“叶鲁”入手,因为“挹娄”与满语“叶鲁”音近,而“叶鲁”是岩穴之穴的意思,结合史籍记载挹娄人“常为穴居”,故推出挹娄族名源于其族人穴居。杨保隆的《肃慎挹娄合考》一书接受了这一观点,提出: “汉人或邻近各族依据他们穴居的特点,以他们的语言呼其为挹娄,后逐渐为多数人运用,久之,便当作族称称呼肃慎人了”; 第四种观点认为挹娄族称在词源上来源于“箭”。
关于前两种观点,由于没有令人信服的证据,故并不为广泛采纳,有待进一步探究。同时,也应说明所谓的“挹娄”本就是音译,而且是音译少数民族的语言,所以讨论其字形和字面意思从方向上有待商榷。
关于后两种观点,在对二者进行讨论之前,不妨先了解一个这样的现象:我们常常提及的肃慎、挹娄、勿吉、靺鞨、女真,认为这是满族的发展到不同时期所采用的称号,但这些称号又有什么意义,这是我们应该注意的,它们不单单只是音译那么简单。《三朝北盟会编》载: “( 女真)本名珠里真; 番语讹为女真”,《满洲源流考》中记载: “北音读肃为须,须朱同韵; 里真二字,合乎之音近慎; 盖即肃慎转音,国初旧称所属曰珠申,亦即肃慎转音也”,据日本稻叶君山所考《清朝全史》: “清人在明时,部落之名,仍曰女真。其建号曰清以前,尝自号其国号曰金。至满洲二字,则明人及朝鲜人,音译皆作满住; 乃大酋之称,既非国名,亦非部族名。”吕思勉先生指出《魏书》中,靺鞨之酋长,号大莫弗瞒咄; 瞒咄即满住之异译。勿吉、靺鞨亦音近瞒咄。此其族人常以酋长之称自名其部族。由上推测,“挹娄”为挹娄人的酋长之称。
关于第三种观点,若挹娄源于穴居,则挹娄人呼其大酋长为“穴居人”,似有不妥。我们知道,穴居本来就是一种生活习惯,怎么会有民族以一个生活习惯来称呼本族酋长,况且穴居并不是挹娄人的特点。在远古时期,整个东北地区的土著都是穴居的,这个特点并不仅仅为挹娄所独有。甚至中原地区也是穴居的。这说明,在远古时期并没有像今天这样的建筑条件的情况下,人们利用现有的自然条件下挖掘地穴来抵御严寒和风雪以及防御野兽的侵害,这是当时各个民族普遍采用的有效方法。由此看来,穴居不是挹娄人的特点。而关于“挹娄”来自“穴居”的观点有待商榷。
一、挹娄的族源
挹娄是汉魏时期,我国东北地区的古老民族,处于原始社会晚期,已经进入了父系氏族社会。该地区盛产赤玉、挹娄貂,其族人常为穴居,善制毒箭,善撑船,经常乘船寇盗,为邻国所畏惧。曾被夫余征服,后反叛,开始朝贡中原王朝,由于语言不通,需“重译入贡”。一般认为挹娄是古肃慎的后裔,《后汉书》中记载: “挹娄,古肃慎之国也”,《东汉会要》也载:“挹娄,古肃慎之国也,汉兴已后,臣属夫余”,《三国志》记载: “( 挹娄) 古肃慎之国也”。按照惯例,若指三代以前,则常用“古”字,由此可知,在汉魏时期的古肃慎与肃慎是两个概念。
魏晋时期,肃慎和挹娄并见于史籍之中。过去有些学者总以为挹娄即肃慎,实际上两者应为同族异部。从属于同一族而言,两者可相通。从分属两部来看,两者位置又各异。大致上,挹娄偏东北,为今牡丹江下游以至乌苏里江下游地,而肃慎则偏西南,位于牡丹江上游。在《新唐书·渤海传》的记载中,也将挹娄故地和肃慎故地分开,以肃慎故地设上京龙泉府即为今天的宁安,而以挹娄故地设置的定理府位于今天的牡丹江下游。可见,肃慎、挹娄的位置有所区别。不仅如此,在《后汉书·东夷列传》以及《三国志·魏书·东夷传》中记载,挹娄弓长均为四尺,而《三国志·魏书》、《晋书·东夷传》记载肃慎弓长均为三尺五寸,亦证其为二部,所以弓的尺寸才有差异。《三国志·魏书·东夷传》记载了( 挹娄) 有五谷、牛马。而《晋书·东夷传》却记载( 肃慎) 无牛羊。这一点也是一个不可忽略的方面。
根据马克思主义关于民族形成的理论,民族( 这里指古代民族) 是在原始社会过渡到阶级社会时,由氏族到部落,再由若干部落融合而成。孙进己先生认为在原始社会中还不可能出现统一的人数众多的民族,只有可能存在一些人数不多的部落和部落联盟。从肃慎、挹娄的社会发展阶段判断,他们处于父系氏族社会,所以他们并没有形成统一的民族,而是在肃慎族系下分成若干不相统属的部落。《后汉书》中也记载: “邑落各有长,不相统一”。二、魏晋时肃慎族称与挹娄族称并见于史籍的考证《三国志》始为挹娄立传,刘宋时、范晔著《后汉书》也为挹娄立传,可能受挹娄自汉兴以后,臣属于夫余的影响。挹娄人朝贡中原需要“重译入贡”,而且《晋书》中也提到( 肃慎) 千余年不朝贡中原,那么也意味着中原王朝听到“肃慎”之名的可能性不大,但在《晋书》中却为肃慎立传,又提到了肃慎又名挹娄,无独有偶,为挹娄立传的《三国志》也在关于其朝贡方面的记载上用肃慎代换挹娄,而且在《三国志》中也提到挹娄居于古肃慎之国。需要指出,三国时,挹娄确定朝贡中原,但《三国志》却只提到了以肃慎之称前来朝贡,除此以外,全书却无以挹娄称呼前来朝贡的记录。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 《后汉书》、《三国志》中的挹娄与《晋书》中的肃慎是否是记载同一族。
由于《后汉书》与《三国志》关于挹娄记载趋同,则很可能说明东汉时期的挹娄与魏晋时期的挹娄相差不大,由此可将《三国志》中的挹娄与《晋书》中的肃慎进行比较。首先,从地形地貌特征以及大致范围看,二者相近。《三国志》中记载: “挹娄在夫余东北千余里,滨大海,南与北沃沮接,未知其北所极。其土地多山险。”《晋书》中记载: “( 肃慎) 在不咸山北,去夫余可六十日行。东滨大海,西接寇漫汗国,北极弱水。其土界广袤数千里,居深山穷谷,其路险阻,车马不通。”前文中强调肃慎、挹娄应为同族异部,那么,若将以上地区全部划为挹娄的活动区域,则肃慎将无所去处。针对这个问题,可以认为肃慎和挹娄是肃慎族系下的部落联盟,他们虽然不相统属,但是会因为共同的利益而走向联合,而中原史家基于此将他们划为一族也就不足为奇了。
其次,从魏晋时东北民族朝贡中原王朝的原因看,笔者认为,当时的东北民族处于氏族公社晚期,刚刚或还没有进入阶级社会阶段,其思想较为落后,中原强大的文化对其吸引力不会太大,可以理解为何《晋书》中说“尔后千余年,虽秦汉之盛,莫之致也。”所以,这样的民族向中原朝贡,其目的可以归于两点: 其一,为了寻求中原王朝保护; 其二,渴望与中原地区进行经济交流以获得较大的经济利益。结合《三国志》和《晋书》可知,挹娄与夫余作战需要寻求保护或帮助,由此而向中原王朝朝贡是极有可能的。另外,中原地区较为先进的生产工具以及中原王朝的厚往薄来也给挹娄以强大的经济吸引力。此外,还要提到一点,挹娄长期臣服于夫余,到曹魏末反叛夫余而独立,刚刚挣脱夫余压迫的挹娄,也具备独立朝贡中原的条件。
所以,此时极有可能是挹娄人朝贡中原。魏晋时期的史籍上出现了“肃慎”族称与“挹娄”族称的并见,关于这个问题,不妨从挹娄人向中原王朝朝贡的地点谈起,程尼娜在《汉至唐时期肃慎、挹娄、勿吉、靺鞨及其朝贡活动研究》中提到,挹娄朝贡的地点大多时候在边郡,很少到中原王朝的都城朝贡,由此看来,中原王朝对挹娄人了解甚少。而挹娄人和边郡政府以及百姓的交流是多于中央政府的。那么关于挹娄人的族称就有可能出现两种说法,即民间和官方两种称呼。挹娄人来中原时和中原百姓进行各种交流,民间百姓不太可能关注他们是挹娄人还是肃慎人,而是通过翻译与之交流,因此说民间称其为挹娄就有很大可能了。而从中央的角度出发,他们要综合考虑,从政治角度出发,呼其为肃慎。
在历史上,中原王朝向来推崇“天子有德,四方来归”的观念。《国语》曰: “昔武王克商,通道于九夷百蛮,( 九夷,东夷九国也; 百蛮,蛮有百邑也) 使各以其方贿来贡,( 方贿,各以所居之方所出货贿为贡也) 使无忘职业。于是肃慎氏贡楛矢石砮,其长尺有咫。”可见,先秦时期,肃慎人向中原朝贡已成为蛮荒之地臣服中原的典型。及至秦汉,中原亦以肃慎为例,昭示其正统性。汉武帝元光元年的“诏贤良书”记载: “周之成康,刑错不用,德及鸟兽,教通四海。海外肃慎,北发渠搜,氐羌徕服。”《淮南子·原道训》中也记载,“( 舜) 夫能理三苗,朝羽民,徙裸国,纳肃慎。”到了魏晋时期,从中原士大夫更加重视挹娄人所贡的经济价值不高的楛矢石砮也可看出端倪,他们承袭了传统。因此,到了魏晋时期,中原王朝称挹娄人为肃慎人就别有用心了,他们想借用肃慎人“远夷朝贡称藩”来表示其王朝的正统性。
魏晋时期的中原王朝并没有确定这里的挹娄人就是肃慎人,只是根据其习俗习惯类似古肃慎以及出于政治原因的考虑,更加倾向挹娄人就是肃慎人,于是在正式场合,例如朝贡方面将之记载为肃慎。程尼娜先生曾提到: “魏晋时期‘肃慎’与‘挹娄’两个族名在不同领域并行不悖。对其朝贡活动,中原王朝( 政权) 的君臣们看重其贡纳的‘楛矢石砮’,强调其自三代起远夷朝贡的身份,以‘肃慎’之名载于史册; 而在经济领域,中原人重视该族的‘挹娄貂’等物产,用其最初通中原的‘挹娄’之名。”
三、挹娄的族称
关于挹娄族称来源的问题,学术界有以下四种常见的观点:第一种观点认为挹娄来自地名的观点,指出:“挹娄人就是邑村,邑堡的人”; 第二种观点认为挹娄来自通古斯语—满语的数词“三”; 第三种观点从挹娄音近满语“叶鲁”入手,因为“挹娄”与满语“叶鲁”音近,而“叶鲁”是岩穴之穴的意思,结合史籍记载挹娄人“常为穴居”,故推出挹娄族名源于其族人穴居。杨保隆的《肃慎挹娄合考》一书接受了这一观点,提出: “汉人或邻近各族依据他们穴居的特点,以他们的语言呼其为挹娄,后逐渐为多数人运用,久之,便当作族称称呼肃慎人了”; 第四种观点认为挹娄族称在词源上来源于“箭”。
关于前两种观点,由于没有令人信服的证据,故并不为广泛采纳,有待进一步探究。同时,也应说明所谓的“挹娄”本就是音译,而且是音译少数民族的语言,所以讨论其字形和字面意思从方向上有待商榷。
关于后两种观点,在对二者进行讨论之前,不妨先了解一个这样的现象:我们常常提及的肃慎、挹娄、勿吉、靺鞨、女真,认为这是满族的发展到不同时期所采用的称号,但这些称号又有什么意义,这是我们应该注意的,它们不单单只是音译那么简单。《三朝北盟会编》载: “( 女真)本名珠里真; 番语讹为女真”,《满洲源流考》中记载: “北音读肃为须,须朱同韵; 里真二字,合乎之音近慎; 盖即肃慎转音,国初旧称所属曰珠申,亦即肃慎转音也”,据日本稻叶君山所考《清朝全史》: “清人在明时,部落之名,仍曰女真。其建号曰清以前,尝自号其国号曰金。至满洲二字,则明人及朝鲜人,音译皆作满住; 乃大酋之称,既非国名,亦非部族名。”吕思勉先生指出《魏书》中,靺鞨之酋长,号大莫弗瞒咄; 瞒咄即满住之异译。勿吉、靺鞨亦音近瞒咄。此其族人常以酋长之称自名其部族。由上推测,“挹娄”为挹娄人的酋长之称。
关于第三种观点,若挹娄源于穴居,则挹娄人呼其大酋长为“穴居人”,似有不妥。我们知道,穴居本来就是一种生活习惯,怎么会有民族以一个生活习惯来称呼本族酋长,况且穴居并不是挹娄人的特点。在远古时期,整个东北地区的土著都是穴居的,这个特点并不仅仅为挹娄所独有。甚至中原地区也是穴居的。这说明,在远古时期并没有像今天这样的建筑条件的情况下,人们利用现有的自然条件下挖掘地穴来抵御严寒和风雪以及防御野兽的侵害,这是当时各个民族普遍采用的有效方法。由此看来,穴居不是挹娄人的特点。而关于“挹娄”来自“穴居”的观点有待商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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